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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生活律動25講】導入身體教育,陪伴矯正學校孩子把心打開

2017年,在教育部、法務部矯正署的支持下,台灣好基金會攜手雲門舞集舞蹈教室、差事劇團共同執行「逆風計畫」。這是將身體教育與藝術教育導入矯正學校,讓青少年重新探索自己,為心靈帶來更多滋養。

 

 

台灣好基金會董事長柯文昌說:「矯正學校是從過去的少輔院改制而成,希望救回誤入歧途的孩子,而逆風教育,是進一步讓他們安靜下來,希望將來他們回到社會,能學會思考,面對外在的壓力與誘惑。」

 

目前,台灣有四所矯正學校,收容18歲以下青少年,而位於新竹的誠正中學,正是雲門教室走進的第一所矯正學校。

 

 

雲門教室執行長謝明霏回憶,「我們一開始很掙扎,到底要不要做?過去我們教過很多男女生混合的課程,但從來沒有全部男孩子,而且是一群沒有身體經驗的大孩子⋯⋯」就在百般猶豫時,謝明霏念頭一轉,她問自己,「如果我相信身體教育是好的,如果有資源讓他們上身體課,為什麼不做?」

 

 

就這樣,雲門教室「生活律動」與「武術」課程正式進入誠正中學,由資深老師搭配年輕老師上「生活律動」,男老師搭配女老師教導「武術」課程。

 

「最困難的地方,是磨合!」謝明霏說,一開始,學校怕學生表現不好,很熱心想幫忙訓練孩子,但是,「雲門教室的律動課不要求整齊劃一,也沒有標準答案,我們請學校放心,請接受孩子原來的樣子⋯⋯因為,身體教育有太多的可能性。」

 

身體教育,沒有階級之分

  

負責帶青少年上律動課的游文菁老師,自己的孩子也是國中生和高中生!上課前,她準備了豐富的上課內容,想給他們很多創意,想打開他們的身體。想不到,課才上了一半,文菁老師發現「死定了」—學生完全接收不到,甚至不知道這堂課要做什麼。

 

第一堂的挫折,猶如一顆震撼彈!她決定把所有內容打掉,重新思考「他們需要什麼?我想帶他們去哪裡?」經過一次次的調整,一次次的堆疊,終於讓課室越來越流暢。

 

 

雲門教室的課程中,有許多體能訓練,要暖身,要伸展,要耗費體力,要琢磨耐力,要忍受皮肉痠痛,要真切感受身體的付出,還要互動,要合作,而且要跳舞。有時候,聽到學生叫苦連天,老師們會笑笑,甚至感到開心,因為他們不用偽裝,不需要裝堅強,可以真實面對自己的身體。

 

 

矯正學校裡也有隱性的階級之分,但是在課程中,不管你是誰,都是平等的,沒地位的人也可以教老大怎麼打拍子。慢慢的,教室裡的對話從一開始「你怎麼都不會做」,後來變成「你上來,我保護你。」他們的眼神,呼吸,聽覺⋯⋯完全沈浸當下,毫無半點猶豫,經常默契好到讓老師起雞皮疙瘩。

 

 

「到這裡之後,我發現他們跟外面的孩子沒有什麼不同,會進來,可能是當下一個錯誤判斷所導致,實際上,他們跟我的小孩一樣調皮,一樣會抱怨,一樣知道我們的付出。」面對課室中「下課前的擁抱」,剛開始學生會躲,文菁老師得像老鷹抓小雞,後來,她告訴大家,擁抱沒有性別,沒有好不好,我們是給彼此力量,也期待下週再見,「這是身體的允諾。」

  

學會認識自己,擁抱他人

 

對於孩子的轉變,誠正中學的江仲敏主任說,逆風教育是誠正中學和雲門教室合作的第一個藝術計畫,「雲門老師進來上課時,我們的老師也一起上,發現教法上跟我們有很大的不同,我這才感覺到孩子『走在對的路上』,因為藝術教育是溫暖的,是跟自己的身體做朋友,透過這堂課,孩子找到學習的方法,就連其他科目的學習成效也提升很多。」

 

江主任分享自己的觀察,「雲門教室的課程會在下課前擁抱,第一年,學生就像逃命一樣,因為他們從小就缺乏,而且不習慣。現在,他們會大方擁抱,甚至有同學在離開學校時,會主動來討抱抱,真的是很大的轉變。」江主任肯定地說,「謝謝雲門教室不是只來一次,也不是來放煙火的,而是一次又一次陪伴我們的孩子,像漣漪一樣的漫開。」

 

 

雲門教室進入誠正中學後的第二年,曾邀請法官,保護官,家長前來觀賞呈現。當時,一位保護官問:「他們的眼神在發亮,而且笑容是柔軟的,你們到底做了什麼?」

 

 

畢業於誠正中學的李志鴻,在2017年至2020年期間,完整參與雲門教室的生活律動與武術課程。李志鴻回憶,一開始,同學們都不想練,也會反抗,但是到了學期末的成果展,發現自己居然表現得很好,體力與協調力也進步很多,心態就改變了!「大家一起累,一起苦,同學間也變得比較團結。」

 

 

個性內向的李志鴻說,以前不太敢與人交談,但是雲門教室老師三年的陪伴,溝通,與理解,甚至每週和老師寫交換日記,他才漸漸把心打開。如今,他加入海軍陸戰隊,成為一位職業軍人,「現在我已經不會害怕外面的世界了。」

  

說改變,或許有點早,但是,逆風計畫的確是種下了種子!這群青少年或許有心酸與不美好的過去,可能來自為三餐煩惱的家庭,也可能從沒接受過身體教育。但是,透過課程,他們學習認識自己的身體,理解自己是個體,自己與同學是群體,進而與人建立起更深刻的連結。

 

 

對於逆風教育,謝明霏點點頭,「身體教育是我們很堅持,也一直在做的事!很幸運有這樣的知識,可以放到不同場域去分享,影響更多人,也讓這群逆著風行走的青少年,內心多了一股力量。」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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